&esp;&esp;那些在她胸前和脸上窥伺的、好奇的、打探的目光, 很讨厌。
&esp;&esp;她的苦难只是他们用来搭讪的工具, 每一句关心都假惺惺得让她作呕。
&esp;&esp;但没关系。
&esp;&esp;她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守规则的人。
&esp;&esp;外婆会一直在她心里, 直到她向魏倧完成复仇。
&esp;&esp;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似乎变得可怖，岑舒贤心一慌就把镜子扣在了桌面上。
&esp;&esp;祝小姗的声音隔着床帘传出来：“怎么了，舒舒？”
&esp;&esp;“没事, 我想起来衣服还没收。”
&esp;&esp;岑舒贤起身推开阳台的门, 走了进去。
&esp;&esp;阳台比有着暖气的寝室内要冷得多。
&esp;&esp;她把手掌按在冰冷的窗户上，用力将窗推开。
&esp;&esp;冷风和雪花扑面而来, 把她冻了一个激灵, 让酒精上头的脸颊冷却。
&esp;&esp;岑舒贤捏起一把雪, 按在了红肿的眼皮上面。
&esp;&esp;她明天要和陈清野去青市，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肿着眼睛去。
&esp;&esp;脑海里飘过刚刚在组团门前的对话。
&esp;&esp;陈清野似乎有一瞬间的讶然, 眼角微微挑了下，捏了捏她的手指以示回应：“好，我来安排。”
&esp;&esp;“嗯。”她抽回手。
&esp;&esp;“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esp;&esp;她轻轻蹙了下眉，但很快就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歪着头笑笑：“什么条件？”
&esp;&esp;陈清野又像那天一样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的雪：“别再抽烟了。”
&esp;&esp;岑舒贤眼睛微微睁大。
&esp;&esp;“要是不开心了，跟我说，出去旅游散散心，带你去哪里玩，都行。……抽烟伤身体。”
&esp;&esp;像性别调换的对话。
&esp;&esp;让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在家里抽烟的魏倧，根本不介意二手烟进的是自己亲人的肺，把墙壁和家具熏得发黄。
&esp;&esp;陈清野应该是揍那个醉鬼之前，看到了她手指间夹的烟。
&esp;&esp;她想跟陈清野解释，自己根本不会染上烟瘾，动了动唇又放弃了：“嗯。”
&esp;&esp;他像是很欣慰，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眉眼羁懒地舒展开，散发着闪耀的少年气：“回去吧。”
&esp;&esp;岑舒贤点点头，转身走进了组团。
&esp;&esp;走出很远后，她突然想回头看一眼。
&esp;&esp;就看到，漫漫风雪中，陈清野像一座矗立的黑色灯塔。
&esp;&esp;雪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他抬起手臂，冲她招了招手，是“快回去”的意思。
&esp;&esp;像是在注视着她，一直等着她回头的那一刻一样。
&esp;&esp;可是之前在一起的那短短几天，他们也许多次在寝室组团门口分别。
&esp;&esp;她一次也没回头过。
&esp;&esp;按在眼皮上的雪随着体温渐渐融化，冰水顺着脸颊下滑。
&esp;&esp;岑舒贤用手背抹了下脸，用冻僵的手指把手机开了机。
&esp;&esp;网络卡顿了一会，微信消息才陆续加载出来。
&esp;&esp;最上面的是魏彦峥发来的几十条消息。
&esp;&esp;她直接略过，点开陈清野名字后面的小红点。
&esp;&esp;那轮很静谧的绿色月亮后，发来简短的几个字。
&esp;&esp;【陈清野119】：回去了吗？
&esp;&esp;岑舒贤正打算回复，手机屏瞬间黑了一下。随着微信来电声在空旷的阳台炸开，魏彦峥的头像跳了出来。
&esp;&esp;“……”
&esp;&esp;为了不打扰到寝室内的室友，她飞快地按下了接听。
&esp;&esp;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响起魏彦峥着急的声音：“ 姐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esp;&esp;“嗯。”她压低自己声音，装出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抱歉，前面有点不舒服，室友把我带回来后睡着了。”
&esp;&esp;“啊……”魏彦峥听上去有点失望，“你安全回寝室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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