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做到,沉默以对。
柳竹疏飞快打开笔记本最后一页,几笔下去画了个巨大的受力分析图,确保苏槐影站着能看清。
做好这些,她抓起苏槐影垂在桌下的手提示。
苏槐影猛地一抖,柳竹疏的手被甩上桌角。
桌子颤动,苏槐影立刻低头看去,“对……”
久久没有回答,杜萍锤了下黑板,“别看柳竹疏,自己想。”
苏槐影将手缩进袖子,想要抓住柳竹疏的手,“我不会。”
“六月份高三走了,你们就是高三,马上课程要学完,开始一轮复习,你连受力分析还不会。”杜萍越说越气,“站着听!再不会就出去,这么简单的不会,后面难的听了也没用,前面的,怎么做?”
前桌站起回答,苏槐影俯身,“对不起,你手怎么样?”
“没事。”柳竹疏将手放到一边,打量着她,缩进袖子的动作刻意又奇怪。
或许苏槐影不是抗拒起床,是抗拒被叫醒时的肢体接触。
“你每次都说没事。”苏槐影强硬道,“我看看。”
“苏槐影。”杜萍一字一字道。
僵持一触即发,苏槐影抬头瞧了眼老师,又看看柳竹疏背过去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教室一阵唏嘘,苏槐影虽不学习,但很安静,还是第一次与老师正面冲突。
柳竹疏见她走远,微微凝眉,现在跟出去不仅让杜萍更生气,还会连累在教室的同学承受火力,导致她不被七班接纳,更会让同学对苏槐影有意见。
再等等。
柳竹疏坐在位置 ,在杜萍讲下一题时主动举手。
杜萍的点名像念生死簿,很少有人主动回答,柳竹疏的举手让杜萍也愣了下,“柳竹疏,你来回答吧。”
肉眼可见同学们坐姿放松了些。
柳竹疏对这些尽收眼底,将试卷夹在板夹上,扫了遍题开始讲述思路,偶尔在卷子上写几个数字,基本口算答完了题。
杜萍脾气舒缓许多,刚想让柳竹疏坐下,柳竹疏继续道,“老师,下一题我的思路和答案不一样,不知道行不行。”
“那说说你的解法吧。”杜萍甚至忽略了柳竹疏没看过答案。
在柳竹疏的配合下,本应一节课讲完的三道大题,半节课就结束了,杜萍心情颇好地让大家整理错题、订正笔记,她在教室转动答疑。
柳竹疏等杜萍走来,朝她举手,“老师,我有点肚子疼,想去卫生间。”
这些题对柳竹疏没什么订正的必要,杜萍没有拒绝,“去吧。”
-
四月初的上午艳阳高照,馥郁的洋槐清香盈满鼻尖,苏槐影坐在槐树下,把玩一管药膏。
风携着薰衣草香吹来,苏槐影若有所感地抬头,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出来了?”
柳竹疏为她翘课了?
柳竹疏提了下裤腿,坐在她旁边,“假装去厕所。”
手被苏槐影一把握住,柳竹疏垂睨她,哪怕握着手腕,苏槐影还是隔着衣袖。
“你买药了?”柳竹疏问。
“对不起。”苏槐影眉头微动,柳竹疏的手背红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我……对不起。”
“光道歉有什么诚意?”柳竹疏就着苏槐影的手,递到她面前,“帮我上药,我就原谅你了。”
“……”
苏槐影沉默几秒,将打开的药膏扔到她怀里,“自己擦,不原谅就不原谅。”
猜想印证几分,柳竹疏闷不做声地涂药,再装进口袋,“a班大部分同学之间关系不错,但也有些比较特殊。”
苏槐影不明所以地看她。
柳竹疏取下眼镜,随手扔进兜里,“大家成绩差距不大,意向高校也差不多,都有竞争关系,这学期开始还有各项竞赛,拿到金牌直接保送,竞争更大了。”
她们像是回到了高一,总是聚在一起说着不适应的新环境。
“你还好吗?”苏槐影问。
柳竹疏双臂支在身后,微微后仰,“好啊,比个考试成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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