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子和黄贵家的夫郎咬着牙没说话,瞅着像是不服气。
周竹喘着粗气怒道:“我赵家受不起!以后咱们几家也不用来往了!你咒我家木儿生不出,我咒你老蚌生珠,生的珠子上头嘴巴烂下头没□□!”
青木儿呆了一下,震惊地看了一眼阿爹。
他原以为田柳骂得够凶了,谁知阿爹也不容小觑。
黄贵家的夫郎目呲欲裂,刚想要回嘴,被人捂住了,那人眉头紧皱:“还想打呢?赶紧道个歉,本就是你们胡说八道,还不许人家打么?”
王冬子率先软了态度,撇撇嘴小声说:“……对不住了。”
“黄贵家的?”那人压着黄贵家夫郎的脑袋,催他赶紧说。
黄贵家的夫郎狠狠地恼了一眼,咬着牙说:“对不住!”
“呸!用不着!”周竹往后推了一把,把拉着他的人都推开,拉过青木儿的手说:“木儿,咱们走!”
到了家,周竹的气还没散,不过他怕吓着孩子,脸上稍缓。
双胎不明所以地抱过来,小声问:“阿爹,阿奶又打人了么?”
“不关他们的事儿。”周竹摸了摸双胎的脑袋,温声道:“去玩吧,阿爹和哥夫郎没事,就是河边闹了闹。”
双胎松开了抱着周竹的手,不过也没离远,蹲在一旁找小石头。
周竹理了理头发,和青木儿说:“别管他们说的,阿爹知道你在梅花院没做过那事儿,孩子不着急要,再过个两三年都没事。”
青木儿不敢对上阿爹的双眼,他垂着头,轻点了两下。
他心知,无论再过多少年,都没办法怀上娃娃。
院里接客的小倌儿每个月都会吃一种避子药,只要吃了,无论做过多少床事,都不会怀上娃娃。
避子药凶险,吃过之后浑身难受,刚吃的时候身子不适应,管事们会提前让即将接客的小倌儿吃。
这个药,他在离开梅花院前,吃了近半年。
他不知道这一刻该如何面对如此体谅他的阿爹,也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口。
今日这一架打完,若是再过两三年还是生不出娃娃,怕是会沦为村子里的笑柄,出个门头不敢抬。
“阿爹……”青木儿抱着周竹,闷声道:“若是……若是我真生不出,怎么办?”
“胡说什么呢?”周竹拍了拍他的背,眉头皱起:“别听那些人胡说,你年纪还小,哪会怀不上?那柳哥儿成亲两年,不也怀上了?别多想。”
“我……”青木儿咬了咬牙,刚想狠心把吃过药的事说出,周竹便说:“怀娃娃也讲究一个缘分,有时越急越没有,你不着急,反而怀上了,放宽心,去洗澡换件衣裳,去吧。”
鼓足的勇气被打断,一下就泄了。
青木儿抱着周竹没动弹。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呢?”周竹失笑道。
“哥夫郎羞羞脸!”赵玲儿跟着笑。
赵湛儿没说话,不过脸上也是笑着的。
青木儿脸微微泛红,又抱了一会儿才松手。
有了家人才能这般撒娇呢。
他松开手进灶房起火烧水,浑身都是湿的,身上脸上有不少伤,得洗了澡才能擦药。
青木儿和周竹洗过澡擦了药,就去铺院子里的石头。
身上有伤,他们没铺大的,打算等家里汉子回来再让两个汉子去挖坑填石头。
傍晚赵炎和赵有德一块儿回来,不等周竹叫他们挖坑,他们先看到了周竹和青木儿脸上的伤。
周竹和青木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脖子也有挠出的血痕,手上有淤青。
赵炎一问便知今日发生的事,他看了他爹一眼。
赵有德沉默了片刻,和赵炎一块儿出了赵家小院。
周竹知道他们要上门去理论,原本想叫停他们,但见他们走得快,话都来不及说,只得匆忙跟上。
青木儿拉着双胎跑得慢,阿爹都跟不上,更别说追上前头两个汉子了。
赵炎和赵有德分开两路,赵炎去陈二福家,赵有德去黄贵家。
赵炎走得快,来到陈二福家,二话不说脚一踹,木门“嘭”的一声,把里头的人都吓了出来。
陈二福已然知晓今日发生的事,正想和赵炎赔礼道歉,说点好话给点东西,这事儿就过去了,哪曾想赵炎来了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拉着人去了河边。
傍晚时刻,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做饭呢,哪知村里又闹了事儿,顿时饭也不做了连忙跑出来看热闹。
陈二福被赵炎拎了一路,一张老脸都丢光了,按辈分来说,赵炎还得喊他一声“叔”呢,哪有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
赵炎把陈二福放进了河里。
“二福叔,下回记得管好自家夫郎的嘴,脏话说出口,也得看你受不受得住。”赵炎踩在石头上,按着陈二福不给他起来。
陈二福呛了一口水,说:“赵炎!我还是你叔!你这般——”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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