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怎么惩罚这只不太听话的小鸟。
嘭———
枪口一闪,一颗子弹结结实实扎到离女人紧紧十几厘米的脚步下,是上一秒,她踩下的脚印。
只差一秒,就一秒,那颗子弹就会打在她腿上。
是有人在警告她,在跑下去,子弹不会打在地上,而是她身上。
意识到这个情况后,文鸢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拖着残败的身躯越跑越快。
和子弹比速度的行为无疑是愚蠢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得过枪法呢?魏知珩知道她是故意的,根本是不顾自己的生死了,所以跟他较量。
哪怕杀了她也觉得无所谓吗。
大概是吧,否则,为什么要毫不犹豫吞下那些碎裂的玻璃,又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地离开他。
时生察觉到机舱门边的男人情绪并不太好,操纵台处下令,将直升机又贴了半米,这是最近的距离,高空十几米,再低,会刮到下方的树。
通讯中,传来魏知珩略带调侃的声音。
“猜猜,她会在第几枪停下。”
时生顿默了下,从操控台的夜视表前看着女人的踉跄但倔强的身影,从后脑勺都看得出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所以要说几枪,还真不好说,他不是没见过这女人不要命吃玻璃的样子。
连玻璃都敢割脖子,命都不要了,还在乎几枪吗。
“三枪吧。”他瞎说。
他也知道魏知珩的意思,三枪之后,如果文鸢没有停下来,那么这场狩猎游戏就走到了尽头。因为耐心再多,也有个限度,过满则亏。
一阵轻笑,或带着嘲笑的味道,魏知珩没说好不好,回应时生的是第一声枪响。
这次更近了,打在她肩膀几厘米处,是她甩臂擦肩的距离,时间和规律掐得很准,观察得细微,所以能计算出空隙,开了那一枪。
文鸢不是好运,是上面的人像遛狗一样警告她,让她别轻举妄动。
她果真停了几秒,也仅仅几秒而已,立刻拔腿跑。
是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第二声枪响起来的时候,从女人的脖颈擦过,擦出一条难看的血痕。纱布被打散,一股力道把她绊倒,鼻尖全是烧焦的味道。文鸢摔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血从散落的纱布滚落,不多,距离缝合的伤口很近,本就崩开了,现在又开始疼。
就在这里死了吧,似乎也不错。文鸢觉得。
这样算什么呢,苟活着,一辈子被胁迫心惊胆战的日子,等着他恩赐的一线生机,她该多可悲。
如果出不去的话,那就死在这里吧。
反正她的人生从遇见魏知珩开始,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经完蛋了不是吗。
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不清,文鸢再次跑起来,拖着这副残败不堪的躯体奔跑起来,跑去一个连自己也看不清的方向,干脆就这样走下去好了。
她平静地等待着最后那一枪打在身上,祈求那一枪利落一些,这样不会太多痛苦。
可惜没能等到第三枪,文鸢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女人的身体轰然倒下,摔进了一个浅坑中,被灌木丛掩盖住了身体,有些刺。
她已经无法顾及这些细微的感触,用最后一丝力气睁着眼睛去看半空,仰着脸的姿势,让她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半空上闪着红光,悬停的直升机。
现在这里地带开阔,树不高,直升机停了足有半分钟才有人放索道降落下来。
在文鸢彻彻底底昏死过去之前,她看见了向她走近的脚步,急促又熟悉。
然后,她举起了怀里的枪。
作者的话:9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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