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陈王钗不同,赤乌为金爵钗增喙下珠与业火莲。喙下之珠便是从白龙珠城寻得的南珠,只是赤乌对南珠一直不满意,所以白龙珠城只得年年上贡新珠。”
&esp;&esp;说到此处,他似乎又有了底气。他微微昂着下巴,扯出一丝笑来看着萧扶光。
&esp;&esp;“关于金爵钗的传闻那样多,有说皇帝想令三王掷钗,中者为王储的,也有说赤乌长子并非景王,而是另有其人,不过流落民间,所以赤乌才以金爵钗为借口拖延立储…”他说着说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群蠢货罢了,他们为何不想想,金钗本就该是女子所簪戴,从始至终都与三王和蓝梦生的父亲无关。赤乌那支金爵钗,原就是为光献郡主所铸啊哈哈哈…”
&esp;&esp;萧扶光听他此言,然而阿七之死实在令她震惊,所以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esp;&esp;“于是我不再打算进京,听闻谢妃多病,与郡主隐在兰陵。我前往兰陵,幸亏她母女住在城外山院中,否则我入不得兰陵城,又如何寻你复仇?我等了足足有三个月,终于等到你们。”他敛起笑,继续盯着萧扶光,道,“你与我想象中的一样,骄横跋扈,自作主张。也正因如此,即便谢妃不愿,你还是要将我带回家中,谁也阻拦不得。我本有多次机会可以杀你,但山院有重兵把守,倘若我夺你性命,便无法去找檀沐庭寻仇。况且…你同阿姐的女儿年岁相仿,我依然下不了手。如此春去秋来,竟拖了五六年之久。”
&esp;&esp;“这五六年来,我看着你长大,或者说,我们是一起长大。”他神色淡然,眼中却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温柔,“你念书识字,我就在一边,或擦拭被墨溅污的案台,又或帮着送纸笔。你很聪明,师傅们说你不到一岁便已能认许多字,后来开蒙也不费力气,比旁人省心。而今同样一本书,你半个时辰念完,我明明年长你十余岁,却要花几天的功夫才能明白其中道理。你观我有意读书,也偷偷请师傅一同教导我。但那时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恩情,因这是你欠我的,或者说,是先帝欠白龙珠城人的。所以那五六年来,即便你与我越是相熟,待我再好,我也不曾对你有过好脸色,因为我永远忘不了我是如何来的大魏,我阿姐又是如何死的…
&esp;&esp;直至你七岁生辰之前——也正是二十三年,济南暴雨那一年春,圣人驾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赤乌。”
&esp;&esp;第515章
&esp;&esp;极目黑白(十三)
&esp;&esp;“檀沐庭与赤乌,我每逢梦魇,必定有他二位。我见过檀沐庭,却从未见过圣人赤乌。在我的想象中,正因他奢侈成性,白龙珠城才会下那道觅珠令。所以他该是身长九尺、膏脂满腹、暴戾淫虐、穷凶极恶的奸猾之人,不想真见到他时,竟是那副模样。”
&esp;&esp;赤乌是何种模样呢?
&esp;&esp;那日刚下过一场春雨,而仆人们来来回回,神色匆匆,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晚间凉意更甚,而他们点亮山院中所有的灯,似乎在等什么大人物。
&esp;&esp;他同小郡主站在高阁上,看山脚的光一直蜿蜒盘旋盛放至脚下。
&esp;&esp;小郡主很是兴奋,喋喋不休地同他讲述她的祖父有多疼爱她。彼时郡主不过数月才满七岁,却已是个能守得住嘴巴的小人精,他们认识这许多年中,她从未提起过她的祖父。
&esp;&esp;今日她高兴,道:“你不是没有名字吗?待会儿祖父见了你,我便求他为你赐个好听的名字——日后定能保你一生顺遂无忧!”
&esp;&esp;他有些烦躁:“我有名字。”
&esp;&esp;小郡主嘴巴一噘,足能吊块砖头,“阿九阿九,一个数罢了,算什么名字。”
&esp;&esp;他没再开口。
&esp;&esp;家中兄弟姊妹实在太多,到后面父母已经懒得取名,便用数来代替。姐姐叫阿七,他前头还有个八姐,八姐走得早,他和阿七最亲近。光献郡主不一样,她给池塘里的每只蛤蟆都取了名字,“金蟾”、“辟兵”、“长?”…一个赛一个的好听。幸而山院里没有个蚂蚁窝,否则…
&esp;&esp;小郡主同仆人们要来一盏灯,自己搬来椅子爬上去,身形摇摇晃晃的,就要将灯挂至高处。
&esp;&esp;他也只是冷眼看着,从不会出手帮她的忙。甚至还恶毒地想,如果她头朝地从椅子上掉下来,就此摔个头破血流,最好是能摔成个傻子,他心中才会有一丝快意。
&esp;&esp;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带着春雨后的清冷,极快地来到他们跟前,将小郡主抱下来。
&esp;&esp;“阿扶在做什么?怎站这样高,万一摔倒如何是好?”
&esp;&esp;说话间那人侧目来扫了他一眼。
&e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