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对,因为阳光是属于自然的,怎么会需要钱来买呢?但又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有道理的一句话了。
&esp;&esp;没钱的人是不见天日的。
&esp;&esp;阳光无价,但采光有价,十万一平的房子能让阳光铺满整个家,无论朝霞还是落日,都在光洁的瓷砖上投下最温柔的影子。
&esp;&esp;而总价不到十万的二手房,客厅的窗外是对面那栋楼的水泥墙。
&esp;&esp;灰黑的,斑驳的,了无生气的。
&esp;&esp;下雨时,雨水在上面留下密密麻麻的身影,眨眼,再眨眼,就是另一面更为深沉昏黑的水泥墙了。
&esp;&esp;不足一米半的空隙,阳光是不屑于来的。
&esp;&esp;所以家里总是阴暗潮湿的,雨水多的时候,似乎能闻到那张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旧木桌散发出木材在被腐蚀的味道,还夹杂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霉菌在悄声蔓延的预告。
&esp;&esp;素白的指尖落到桌面,再抬起时,沾上厚厚一层灰。
&esp;&esp;是很久没回来过了。
&esp;&esp;木遇春静立在桌边,脖颈微垂。
&esp;&esp;“家”里好似有些变化,没看到转起来会嘎吱嘎吱响的台式风扇,没看到一大坨的老式电视机,没看到一只腿瘸了需要在下面垫厚厚一摞纸才能保持平衡的笨重茶几。
&esp;&esp;也多了些东西,原本应该有一个架子的墙角放好了空调,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墙上多了张卡通画,画上是两个人加一只狗。
&esp;&esp;木遇春在备忘录里看到过这只狗的身影。
&esp;&esp;妈妈给它起名叫“小尾巴”,因为它总是在晚上店子快关门的时候,迈着小碎步悠悠坐到店门口,坐得很端正,直挺挺的,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湿漉漉的,就这样望着妈妈。
&esp;&esp;妈妈总会把当天没卖完的肉菜冲几遍过后给它,她说喜欢看小狗摇尾巴。
&esp;&esp;所以它就叫“小尾巴”。
&esp;&esp;不过后来她们也没有把小尾巴带回家,因为每次它叼上肉,摇着尾巴在妈妈脚边蹭蹭,却也不多留恋,就再次迈着小碎步走了。
&esp;&esp;“可能它喜欢自由吧。”有一次,妈妈看着它小小一个的背影,这样讲。
&esp;&esp;话音落了,目光又落到隐进黑夜的群山里。
&esp;&esp;妈妈,那你喜欢自由吗?
&esp;&esp;哐当——
&esp;&esp;木遇春猝然回神。
&esp;&esp;转头,看见唯因被川录闲捞到怀里,惊魂未定的模样,脚边一个柜子倒了,里面的文件袋散落一地,灰尘被激起,在本就不大的空间里流窜。
&esp;&esp;木遇春偏开头,咳嗽了两声。
&esp;&esp;灰尘太多了。
&esp;&esp;“我我我对不起……”唯因知道自己闯祸了,整个人小心翼翼起来。
&esp;&esp;“没事,”木遇春掩着鼻子向二人走去,“你又不知道这里有个小台阶,还有这个柜子本来就不稳。”
&esp;&esp;边说,她边低头看脚下的小台阶。
&esp;&esp;老房子就是这样,会在哪个地方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台阶,她小时候在这里摔过很多次,所以她在备忘录里怀念家里的一切,除了这个台阶。
&esp;&esp;幼稚。和一个台阶计较。
&esp;&esp;木遇春轻笑出声,复而宽慰还是满脸愧疚的唯因,见她点头但依旧咬着下唇,便想了想,道:“那你和我一起把这些收起来就好。”
&esp;&esp;“好好好。”唯因立马蹲下去,手脚利索地开始收文件袋。
&esp;&esp;没来由的,木遇春瞟一眼川录闲。
&esp;&esp;……?川录闲挑眉看她。
&esp;&esp;没什么。木遇春摇摇头,蹲下身。
&esp;&esp;但下一刻,她伸向文件袋的手忽地顿住,悬在半空。
&esp;&esp;良久没动作。
&esp;&esp;“木遇春?”川录闲出声唤她。
&esp;&esp;木遇春没有任何反应。
&esp;&esp;怎么了?川录闲拧起眉头,提脚,从墙边绕到她身后,视线落到她面前满是灰尘的地上。
&esp;&esp;一眼,川录闲的眉头即刻拧得更深。
&esp;&esp;……
&esp;&esp;《收养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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