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显然是一对夫妻，身后还有四个高矮不等的少年男女。年龄大的十六七岁，年龄最小的，不过两三岁模样，听到推门声，迅疾扑进妇人怀里。
&esp;&esp;“这一家六口，是库莫奚族的人。”人牙子侃侃而谈：“他们一家原本有牛有羊，结果遇了狼群，什么都完了。在草原上没了活路，自愿卖了身。夫妻两个都会养马，他们的长子长女也会养马。至于两个小的，也得搭着一并买走。”
&esp;&esp;到底是不是“自愿”，没人去深究。
&esp;&esp;姜韶华见这一家人穿戴还算齐整，也没有饿得面黄肌瘦的模样，略一点头。
&esp;&esp;马耀宗挑眉通眼，立刻低声道：“姜姑娘，马场里养马的，大多都是这般，一买就是一家人。虽说要多养些孩童，不过，有他们在，马奴们才会安心留下，一心养马。”
&esp;&esp;“等孩童们长大了，便能接替年老的父母，继续养马。”
&esp;&esp;一家人齐齐整整待在一处，衣食不缺，可以专心养马放牧，对有些贫寒交加的牧民来说，也是不错的日子了。
&esp;&esp;姜韶华看向马耀宗：“他们平日可有工钱？”
&esp;&esp;马耀宗答道：“有一些，不过，工钱不多。”
&esp;&esp;不肯说具体数字，可见工钱是不值一提了。至少攒不起赎身的数额。
&esp;&esp;姜韶华不再多问，又随人牙去了下一间屋子。
&esp;&esp;这间屋子里同样是一家数口。区别是这家没有男子，都是女子。年龄大的看着约有三十多岁，有两个十几岁的异族少女，皮肤格外白，眼眸翠绿。还有两个女童，只有六七岁模样，都生得标致。
&esp;&esp;“姜姑娘请瞧瞧，”伶俐的人牙子殷勤地奉承姜韶华：“这一家是契丹人，男子被征召做了骑兵，后来打仗死了。留下一家老弱妇孺。原本这样的人我们是不肯收的，不过，她们苦苦哀求，想求一条活路，我们就勉强买下她们了。”
&esp;&esp;姜韶华瞥了人牙子一眼。
&esp;&esp;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人牙子愣是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蹿到天灵盖。
&esp;&esp;出于小人物对于危险的敏锐直接，人牙子立刻说了实话：“其实，这些女子都是要卖到高门大户里做婢女的。”
&esp;&esp;以色侍人不是什么好出路。
&esp;&esp;然而沦落到被当成货物贩卖的这一步，又有什么好去处？卖到高门大户，总比卖去青楼强得多了。
&esp;&esp;姜韶华蹙眉不语。
&esp;&esp;陈瑾瑜蓦然转头：“马公子，这几个女子要多少银子？我买了……”
&esp;&esp;“姐姐，不必买了。”姜韶华出人意料地打断了陈瑾瑜：“这样的事，到处都有。今日我们能买下这几日，日后难道能一个个都去买回来？有银子也不是这般花用的。”
&esp;&esp;陈瑾瑜却道：“既然碰上她们，那就是她们的机缘。总之，先将她们救出火坑。”
&esp;&esp;姜韶华便默许了。
&esp;&esp;马耀宗能让陈瑾瑜出银子吗？
&esp;&esp;“这件事我来办。”马耀宗年龄不大，行事却老练：“两位姑娘请稍候。”
&esp;&esp;然后去和人牙子交涉，商定了这五个女子的卖身银子，签了契书。这契书还要送到官衙去盖官印，交一笔税，买卖就算经过官衙了。
&esp;&esp;那几个女子都是外族人，听不懂大梁话，不过，人牙子将她们的契书都给了马公子，她们是能看懂的。便一同跪下磕头。
&esp;&esp;马耀宗忙道：“买下你们的，是姜姑娘陈姑娘。你们认错主子了！”
&esp;&esp;“马公子，”姜韶华忽地张口：“这五个女子，契书留在姐姐手里，人交给你。你负责让她们安置在马场里。”
&esp;&esp;马耀宗一愣。
&esp;&esp;陈瑾瑜也怔了一怔，转头看郡主。
&esp;&esp;“她们相貌不同常人，一看就是外族人，又不会说大梁话。”姜韶华耐心解释：“带去南阳郡，她们何以立足安身？倒不如去马场，马场里外族人众多，说不定她们能遇到同族人。”
&esp;&esp;“再者，游牧部落里的女子也都会养马。既然买下她们，就该让她们当差做事。”
&esp;&esp;简而言之，郡主从不养闲人。
&esp;&esp;陈瑾瑜心领神会，笑着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马公子，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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