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字的我好像卸下了所有重担一样,部门的人匆匆忙忙的,拿了离职赔偿的人忙着交接,忙着办理离职手续,我也和他们一样。
我难免会在办公室里看见顾西辞,他穿着考究的西服,笔挺笔挺的和人讲话,又或者是偶尔目光交错,我会迅速错开——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除了我们之间,曾经拥有的相同的姓氏。
被离职的同事纷纷表示不理解我这种主动离职的,当然还有人约我吃饭,约我聚餐,我故作轻松的参加他们的聚会,有时会讲上一两句俏皮话,有同事忽然说,“认识刘神这么久了,一直都以为刘神是个高岭之花呢。”
我喝得醉醺醺的,嘴角挂笑,“会吗?不会啊……”
“那个……”坐在对面的小伙子明显脸红了,嘴里开始拌蒜似的,“那个……刘念,你有男朋友吗?”
可是他刚问出来就被人起哄了,“你想什么呢,人家念念眼光可高了!”
我却吃吃笑着,眼神迷离,“没有啊……”我轻声说,“我没有男朋友。”
我只是单纯想证明自己是被爱的,被人喜欢的,可是当我一个人回到家里,那种无边蔓延的无力感立刻侵袭而来……
我靠在窗边,盯着不远处的城市霓虹,忽然不知所措了。
几天后我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签完字、交还完电脑等设备之后浑身轻松,和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们拥抱告别之后,我正想回家,却看见顾西辞站在走廊里正和人说些什么。
这种狭路相逢可真不是件好事……我咬着嘴唇。低头匆匆擦肩而过,小声叫了一句顾总监好,加快脚步,匆匆离开。我不敢抬头,我明明已经卸下包袱了不是吗?为什么眼圈还是会红呢?
走出工作的大楼时,天已擦黑,霓虹灯亮起,我深吸了口气,给大学时的闺蜜张晚和陈媛发微信,“姐妹们,今晚撸串?老娘我辞职了,庆祝。”
那俩人秒回,惊呼一串表情包,“疯了?刘念你疯了?”“刘念你中邪了?”
我低头看着她们俩人在微信群里大惊小怪的,轻轻打着字,“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一家离大学不远的街边烧烤摊,烟雾缭绕,人声鼎沸。我们仨大学时形影不离,张晚是物理所的博士,戴副圆框眼镜,表面斯文,骨子里浪得一批,是开放性关系的忠诚拥护者;陈媛则在高中教书,长了张娃娃脸,身材却霸道得厉害。她上班时温柔如水,下班却总爱怂恿我“放飞自我”。她们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知道那一段埋在我心里的感情——我和我的亲哥哥谈过恋爱,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的一个男人。自然而然我也就没办法告诉她们我离职的诱因,是因为他。
“刘念,你是不是疯了?主动举手被裁??现在是什么光景啊,你那份工作收入高福利待遇又好,是不是得罪你们那新来的总监了?”张晚夹着羊肉串,瞪我,啤酒瓶碰得叮当响。
陈媛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嗲嗲的,“是啊,念念,你平时工作不是很不错嘛,去年还是优秀员工呢,为什么啊?压力大?”
我灌了口啤酒,结果喝的太急,呛到了,我一边咳嗽一边连忙解释,“你们不懂,我就是单纯想gap一年,休息一下。”我吃了口肉,“我就是不想自己60岁了还对着屏幕敲代码,秃头加颈椎病,活成社畜标准。”酒劲上头,我笑得有点苦涩,“再说了,工作没了就没了,n+3的赔偿呢,够我浪一段时间了。你们呢……不是进了研究所就是在学校当老师,高大上的科研狗和培养祖国花朵的园丁多好,我这当码农的,当初大学毕业之后是换了方向的……六年……够了……”
她们俩交还眼神,张晚叹气,“也是,我们这一批毕业的,不是进了科学院就是进了学校当老师,只有你换方向去当了码农。念念,累了就休息,我和媛媛双手双脚支持你,要不……你谈个恋爱?换个心情?反正你也没谈过不是么?嗳,我前几天约了一个,年下小狼狗,介绍给你认识啊?可厉害了。”
我摆摆手,酒瓶晃荡,啤酒差点洒在桌上,“少来,我才不要你吃干抹净的,再说了……追老子的男人多了去了。公司那群销售,天天送我奶茶;我们组的也有追我的啊……”我这人,一喝酒就容易脸红,然后开始口无遮拦。“谈什么谈……男人每一个靠谱的……”酒精烧得我脑子发热,可是那句话始终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们都不是他。
她们俩是我最亲的闺蜜,当然知道我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性冷淡劲儿。张晚忽然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串儿,神秘兮兮的凑近,和陈媛合计,“要不,我们带念念开开荤去?”
陈媛眼睛一亮,“怎么?”
“走,我们去找男模,老娘请客,高端的,保证让姐妹们大开眼界。”张晚兴高采烈。
陈媛噗嗤一笑,“晚晚,你好歹也是科学家,平时挺道貌岸然的,你们所里的老教授们知道你是个大色胚子吗?”
“承让承让,也不知道我和同自己学生谈恋爱的女老师谁更厉害一些啊。”张晚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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