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后春山上,凛生便看到娘子为我包扎撕坏了自个儿的衣衫,今日又摔又滚的,那衣衫早不能穿了吧。
这是我入城之后去挑的,原本想着若是能遇着文玉娘子,就送给娘子做答谢。
没想到今日这般快便能派上用场。
文玉听他一番解释,便伸手去取那衣裙,粉蓝色,她确实很喜欢,不过她更爱天青色,文玉摊开衣衫左看右看,这衣裳比她身上的更为精致,她这件不过是她仿着凡人衣衫式样幻化而来的,而手中这件却是一针一线缝制,其上开满了朵朵春桃,很是好看。
谢谢你宋凛生。
我很喜欢,文玉在心中默念。
宋凛生轻笑一声,抬手指着自己眼角周边,语气有几分羞赧。
至于这个嘛
我府中多年未有人居住,从前的女使早就遣散了,现如今府上只有些小厮、侍从
寻不到人为娘子上药,我
我已差人去找些女使回来,只是那便还得耽搁些时辰,我怕娘子的伤势拖不得
我只有出此下策,若是文玉娘子介意我便
文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心中小声念叨,到底她是木头脑袋还是这宋凛生是木头脑袋?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她不过是块木头嘛!虽化了形,也只是皮囊罢了。
我不介意!文玉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示意宋凛生坐下,又怕他捂得太严实了,分不清方向,便伸手去扶宋凛生。
宋凛生闻言,面上更是红了几分。
跟春神殿神水池里蹭灵气的虾子一样,文玉心中一乐。
宋凛生就着文玉的搀扶缓慢坐下,摸索着拿起那只装着伤药的小白瓶,拔了塞子,双手便停在半空中。
请文玉娘子请文玉娘子他好半天说不出后半句,文玉先是不解,回身看了宋凛生好几眼,而后心领神会。
文玉背过身去,将发丝拨到身前,心一横,露出后背的伤口,她这伤口截面并不宽,只是叫沙石尖锐的棱角划得很深,衣衫撕扯着伤口,痛感拨弄着文玉的神经。
请吧!文玉咬咬牙,做好准备上药。
宋凛生闻言,将药膏倒出一些在指尖,轻轻地试探着向前而去,冰凉的药膏触及到文玉的皮肤时,文玉颤了一下,那只手也触电般地回弹了一瞬。
不过很快,宋凛生便熟练起来,加快了上药的速度,他怕耽搁下去,文玉娘子又该着凉了。这才二月底,春寒料峭,并未回暖,很容易病倒的,文玉娘子既然在他府上,那在他帮文玉娘子找到阿兄之前,是一定要将文玉娘子照看好的。
不多时,宋凛生便为文玉上好了药,不等文玉开口,宋凛生便又转回屏风后边儿,直直的出去了。待他完全出了内室,才同文玉讲话。
文玉娘子,药已经上好了。你先梳洗吧,凛生先回避宋凛生在外室似乎是在拨弄炭火,文玉能听见火星炸开哔哔剥剥的声响,而后便是宋凛生出去的脚步声,他似乎刻意放重了脚步声,好叫文玉能听见,安下心来。
文玉望着屏风后面,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安心,这种感觉只有从前在梧桐祖殿的时候有那是她扎根千年的地方,但这宋宅她分明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一切十分陌生,却也生出了安心的感觉。
宋凛生真是个妥帖的人。
文玉的手轻抚过放在榻上的衣衫,左右观望了一眼,确定周边并无凡人气息,便一头扎进了衣料间,用脑袋蹭蹭布料,真是柔软舒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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