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花窗,透过院墙,仿佛一直瞧到城外的沅水河道
吱呀
身后传来门页开合的声响,文玉并未回头,能进得她这屋室的,想来不是阿竹便是阿柏。
总不可能是那个端方守礼,因着她在府中便要拾掇着去住府衙的宋凛生。
果然阿竹的声音响起:娘子!阿柏姐姐去后厨看菜色了,我先来服侍娘子梳洗
欸?阿竹瞧着文玉齐整的发髻,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娘子今日自个儿梳的头吗?
文玉昨夜几乎未阖眼,今晨又起得早。倒不必叫阿柏费劲为她梳洗,无人之时,只是捏了个诀就能解决的事罢了。
她转过身去,交代阿竹道:我今日有事出府,稍后阿柏回来你二人自去用饭罢!不必管我。
啊?阿竹不明所以,杵在原地由着文玉越过身子去,她只觉得娘子今日说话,不同以往,言语虽并无特别之处,却好似添了几分莫名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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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洗砚将那纸团捡起来,一一展开,又抬手抚平其上的褶皱。
他努嘴将那墨迹吹了吹,长舒了一口气。
只见那纸上满满的都写着两个字,洗砚看了又看,才将那两字看清:留评!
她想开口劝娘子用过饭再出去,可待到她转身之时,室内早已无文玉的身影。
阿竹摸摸后脑勺,一时找不着北。她回身见桌案上宣纸飞扬好似白雪纷纷,便赶忙上前收拾规整。
娘子昨夜不会一夜未睡,就忙着练字罢?
阿竹心中不禁夸赞起文玉来,娘子先有通夜学书,后有达旦写字,真是个奋进的女子呢!她回头定要同阿柏姐姐说,跟着娘子好好学学,将她们两个从识文断字教到谈诗作赋,不为过罢?
阿竹一面想着,一面去收拾桌案。
她将静静伏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摊开来一看,其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两个字
枝、白。
阿竹歪了歪头,一时想不明白,枝白是什么?
是人名还是花草别称?
她见一旁堆满了先前宋叔送来的字帖、书卷,更是不解其意。若说娘子练字,怎么不摹些公子从前的诗文,写这枝白是何意?
阿竹不禁摇摇头,若说娘子在面前还好,她还能问,现下娘子既不在,她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还不如早些收拾完桌案,也好去叫阿柏姐姐用饭。
屡屡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钻进来,爬上桌案、爬上阿竹的裙摆。她忙碌于一室薄金之中,初阳斜照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宋宅,中庭寻芳水池。
文玉一路脚下生风地出了观梧苑,她在宋宅这几日已将其进进出出的院子、从观梧苑出门的小道记得很清楚,是以现下不必要人引路,也能很顺畅地出来。
待到中庭,路过一汪水池,那水池约莫是人为建造的景观,周遭以假山碎石围住,未见波澜,不似活水。
阵阵清风拂过,卷起枝头的春梨叶子,划入水中,激起层层波澜,如同失了方向的船儿,在荡漾的水面上打着转儿。
文玉远远瞧见一人伏在水池边上,不知在做些什么,她并不打算上前询问,她还有要紧事要去办。
正当文玉准备绕过那人,直直出门去,那人却抬头唤了一声:
欸?文娘子?
文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文玉循声望去,却是洗砚倚靠在那石岸上,周遭摆满了砚台笔墨等物件,洒落一地,看起来像是还未收拾好的样子。
洗砚?文玉惊呼一声,疑惑道:你不去跟着你家公子?却在此处作什么?
洗砚眼下一团青黑,显然也是未得安睡的样子,但他面上却挂着讨巧的笑意,朝文玉扬了扬手中的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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