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脂粉也失了颜色。
可是不管她如何劝慰,闻彦礼始终是不肯撒手,他手中紧拽着宋凛生的袖口已经起了显而易见的褶皱。
宋凛生倒是并不在意,只要闻公子并未碰到他身后的小玉便好。
小玉是来看诊的不错,却不是来任人冒犯的。
宋凛生轻轻舒了口气,眉宇之间的紧张也散了几分,柔声劝道:无妨,莫要惊吓到闻大公子便好。
这、这可如何是好?闻夫人也是六神无主、失了方向,我分明找人算过今日最宜为彦礼看诊的,可他今日偏偏不清醒。
她语带哭腔,不必多说却已经叫人如听悲鸣。
文玉定定心神,强压下心中那古怪的不适感。
不论她与这闻大公子究竟有没有什么前缘,如今他疯疯癫癫是问不出什么的,总得把人治好才行。
把人送回内室,我来为他施针。文玉仰面同身旁的宋凛生说道,同时也向闻夫人示意。
宋凛生轻轻颔首,对于小玉的决定,他一向是鼎力支持的。
闻夫人惊慌地在文玉和宋凛生之间左顾右盼,一面点头应下,又一面局促地说道:劳烦宋大人和文玉娘子了,只是请务必当心些,莫要伤了彦礼。
二位也知道彦礼乃是我家中独子,是万不可出什么意外的,若是他有不敬重的地方,还请见谅。
彦姿早逝,如今她只有彦礼了。
自然得当心些,不论旁人说她什么也好,她只要彦礼能够平平安安的。
文玉见闻夫人满面愧疚的模样,按在袖中针袋上的手不由得顿住,而后更是索性收了手。
她原本预备先来一针叫闻公子消停下来,放过宋凛生的手臂的。
可如今听闻夫人这样说,她还是作罢。她的针法本就不精进,只是跟随师父心中所写的稍微练了几回。
如今除去看诊,还是不要贸然出手了罢,也免得伤了闻大公子。
闻夫人放心。
宋凛生的目光淡淡扫过文玉的衣袖,见她并无出手的意思,便两手钳住闻大公子,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随后在闻夫人的指引之下往内室而去。
穿庭院、上石阶,那夜只在屋顶上囫囵见了个大概,如今从正门而入才发觉闻大公子所住的揽风水榭是如何的精妙绝伦。
宋凛生稳步跟着闻夫人,步履行走间不见半分吃力,即便是打横抱着闻大公子,也很是轻巧。
文玉一挑眉,与上巳日初上后春山之时相比,宋凛生的体力似乎精进了些许。
不会是偷摸练习去了罢。
文玉抿着唇角轻笑,抬步跟上宋凛生。
而窝在宋凛生怀中的闻大公子,起初还怔愣着任人摆布,却在文玉这一声轻笑过后,猛地扭过头,一双眼利如鹰隼,死死地盯着文玉。
文玉脚步一顿,登时收了笑容。
只是闻大公子在瞧见她之后,却忽然掩去了争夺猎物一般锋利的眼光,眉目在一瞬之间变得柔和。
你怎么不笑了?
此言一出,宋凛生也随之停下,他僵直的脊背未有一丝弯曲,侧过脸来垂眸看着身后的文玉。
四目相对之间,满眼担忧和不解。
文玉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宋凛生自己没事,只是还不待她想个法子打发了闻大公子,他的话便接二连三地来了。
是我的错,也该你怪我,可是你别不笑呀!
你笑一笑罢!你笑一笑!
我对不住你,你不愿意对我笑了是不是?
文玉双眉一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不住
对不住?
难怪这话如此耳熟,这不是那夜闻大公子抱着那幅女子画卷口中喃喃重复的话么?
他的疯魔,难道真与那画中女子有关?
心思回转间,文玉敛下心神,她抬眸望着正痴痴看着自己的闻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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