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聪明!不然就没命见到殿下了。”
“看清那些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他们都蒙着面,山洞里又暗。不过年纪看起来都不小了。”聂相宜努力回想着,“而且他们的首领是个女的!还被叫做将军。”
谢知微微敛眉。
上回于勾阑之中抓到的逆党供述,他们的首领正是“将军”。只是他们未曾提及,将军竟是个女子?
当年晋王兵败,家中一脉早已被皇帝斩尽杀绝,只剩些溃不成军的残余旧部,何来女子之说?
“哦对了!他们好像是冲着贵妃娘娘去的!”
这一点谢知早已知晓。
叛军的目的就在膳房,而近日里常去膳房的,只有母妃。只因今日受了风寒身体欠安,这才叫聂相宜撞了个正着。
可她们的目的,为何不在父皇,而在母妃?
“说来也怪,刀都快落我身上了,她们一听说殿下的名字,便不准备杀我了。”
聂相宜歪了歪头,“我这才有机会逃出来的。而且,她们还知道我是钟家的外孙女呢。”
“当年钟家是父皇击败晋王的最大助力,她们若知道你是钟家的人,没理由不动手。”
谢知神色冷然,不由怀疑起这群所谓晋王叛军的身份。
首领为何是女子?目的为何是母妃?又为何会在听见他的名字后,便不再动手?
“或许是她们害怕了?”聂相宜骄傲地哼哼两声,“外祖那么厉害!令人闻风丧胆!若我出了事,只怕杀她们个对穿!”
谢知不置可否。
待得神策卫寻其山洞,已然是人去楼空,不见半点逆贼身影。
皇帝遇刺,秋狩提前结束,班师回朝。
太子于午门之前负荆请罪,“儿臣无用,值守京中,惊闻父皇遇刺,救驾不及,请父皇降罪!”
谢知撩开帷帐,淡漠看了一眼跪在秋风中的太子。
“我也看看!我也看看!”聂相宜亦想探出头去看看热闹,却被谢知冰凉的指尖抵开。
“于理不合。”
聂相宜对他的一板一眼不满地瘪了瘪嘴,而后又好奇问道:“这事跟太子也没太大关系,毕竟他都没去猎场,戍守失职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为何在此负荆请罪?”
谢知漠然抬头,远远对上太子阴鸷的目光。
戍守失职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权受到了冒犯。
独属于皇帝亲卫的神策卫,却因太子之故,留置京中半数。不出事则已,若一出事,那便是僭越之嫌。
谢知放下了帷帐,抬眸看她一眼,“不是太子受罚,便是小裴大人受罚,你如何选?”
“当然是罚太子了!”聂相宜毫不犹豫地嘟哝了一声。反正她又不认识太子。
“你就这般不想让裴珏受罚?”谢知冷哼一声,忽地脱口而出。
“我……”聂相宜一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恼了起来。只讨好般试探道:“那不罚太子?罚小裴大人?”
谢知面色依旧不豫。
真是难伺候!聂相宜气鼓鼓地叉着腰,哼了一声,“又不是我说了算!”
这厢皇帝看着跪在午门前的太子,神色晦暗不明,终究是什么也未曾说出口,“你先回东宫。明日还需告祭天地。”
谢承忻身形一僵,躬身目送皇帝的车架离开。
“殿下,这事儿到底与您没干系。这不,皇上如今也未曾怪罪于您。”莫九对他午门请罪一事颇有疑惑。
“若不怪罪,就不会将彻查叛党之事重交给三弟,更不会让三弟执敬献之礼。”
回宫之后,此次秋狩仍不算结束,最终仍需告慰天地,谢天恩,载万物。
令诸官没有想到的事,只有太子才能完成的敬献之礼
,此次竟由谢知完成。
皇帝只言:“秋风渐起,太子身体不佳,敬献繁琐,便由三皇子代劳。”
敬告天地宗庙之事,本就涉及宗祧传承。如今竟由谢知代劳,谢承忻愈发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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