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这位朝廷里二十年的宰相,便死在了大牢里,有人说是自杀,也有人说是他杀,众说纷纭。
具体什么情形,没有人知道。
京城里一片哗然。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杜谦就被杜尚书撵出了家门,杜尚书送杜谦杜来安两个人出了家门,然后又给护送他们到京城的二十个护卫,各分了一些金块。
等到杜尚书把他送到了家门,看着杜谦上了马,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两个字。
“快走,快走!”
……
城门刚开,杜谦一行人就离开了京城,然后一行二十骑,沿着官道,朝着金陵飞奔。
等两天之后,他们离了关中界,出了潼关,杜谦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骑在马上,回头看向身后的关中,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杜来安就在他旁边,见到他这个模样,忍不住说道:“公子不要多想,老爷那样精明,一定不会出事的。”
“咱们过两年,就把他老人家接到江东去。”
杜谦回过神来,缓缓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大周的正气,死在了京城里。”
“朝廷,名存实亡了。”
下了这么个定论之后,杜谦不再犹豫,回头看着官道,沉声道:“继续赶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金陵!”
于是,众人日夜兼程,在五日之后,终于赶回了金陵。
金陵光景依旧,只是大街上的人似乎比先前更多了,又更热闹了几分。
此时的杜谦,已经没有心思去看这些热闹繁华,他一路回到了金陵府里,等推开书房大门,李云正坐在书房里,处理公事。
见他回来,李云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受益兄回来的好快,我昨天接到九司的消息,以为你要今天下午才能回来,这还没到中午,受益兄便回来了。”
他拉着杜谦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开口道:“受益兄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京城之行不顺利?”
杜谦点头,苦笑道:“不顺利。”
“军器监的工匠,没能给二郎要来。”
“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云笑着说道:“受益兄安全回来就好,等你回家里歇息两天,我也就能从这金陵政务之中脱身了。”
二人之间,依旧有通信,在路上的时候,杜谦就已经知道了江北战事的事情,他看着李云,问道:“扬州情况如何?”
“已经被平卢军给围了,不过问题不大。”
李某人背着手说道:“这一趟,我亲自领兵去江北,跟那周家父子过过手!”
说着,他似乎注意到了杜谦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口问道:“受益兄这是怎么了?”
杜谦低头喝水,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京城…与我心中的往日京城。”
“全然不同了。”
我字世民?
这一趟京城之行,对于杜谦的影响的确很大。
他是个少年老成的性子,当初到了江东之后,不管碰到再大的事情,他基本上都能保持冷静,至少明面上保持冷静,让别人不太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情绪。
但是这一次,李云一眼就看了出来,他有些不太对劲,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京城的所见所闻,让杜谦心中大为触动。
他是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自小见惯了京城里的繁华热闹,也见识过京城里的腌臜丑恶,但是却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败落而又凄凉的京城。
整个京城内部,生死已经尽在人手。
而且,这种生死操之人手的状态,与从前皇帝做主的时代还不一样,最起码皇帝也是守规矩的,朝廷里的事情,皇帝也不一定能够完全说了算。
但是那三位节度使,如今却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如果霸道一些,甚至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借口。
当然了,随便找个理由借口,也没那么难。
虽然在很早的时候,杜谦就在心里推演预测过大周王朝的衰落,但是事到眼前,还是让他很是震动。
毕竟他当初离开京城到越州赴任的时候,京城其实明面上还是相当正常的,短短三年时间。
仿佛已经是换了个朝廷,换了个京城一般。
李云让人备了酒菜,等杜谦平复了心情之后,二人隔桌对坐,杜谦一五一十的把京城的经历,同李云说了一遍。
等说的差不多了之后,他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朝廷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把我们江东作为目标,但是迟早一定会对江东,以及整个江南动手,只不过动手的这个朝廷,不一定是武周朝廷就是了。”
李云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仰头喝了口酒,看向杜谦,缓缓说道:“这也不奇怪,如果不清理各地的藩镇,他们占了京城,占了中原,与从前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乱世到来,不可能将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