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漆金瓦的宫墙,跃出一轮金阳。
伯劳满心都是对四皇子的讨厌,拐着弯儿的阴阳:
“殿下今日早起了些许时辰,若上课疲惫了可怎么好,丝苗姑姑若心疼殿下,平日里该劝着。”
丝苗姑姑一板一眼:“殿下自有分寸,伯公的小心思还是收收吧。”
伯劳伪作持敬:“奴才可当不起姑姑一声伯公。”
宫里的宫女若有资历或者在主子面前得脸,会被尊称一声姑姑,若是太监,会被尊称一声‘x公’。
伯劳在小太子身边干了四年,初始被人敬称‘劳公’,结果小太子听了捧腹大笑良久不止。
伯劳虽不明白太子为何而笑,还是换了名头,让别人称其为‘伯公’了。
不过有些公公的名号有点尴尬,比如御前太监肥公公,称一声肥公,像骂人,于是,称御前太监,便唤作‘大公’。
皇宫里不得策马,但是小太子从小就策马,不止策马他还策牛。
祁元祚自觉过分逾矩,摸着良心自省,转念一想,只要父皇不挑他的错谁敢挑他的错,若父皇想挑他的错,他就算没错也有错。
小太子与伴读耍了几年叛逆,放肆起来,是敢爬龙椅刻狗头的主,最近年纪渐长才收敛了。
小黑沿着小路哒哒跑向演武场,到了宽阔地带,放肆开跑。
感受着耳边的风和高处的风景,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祁元祚通体畅快。
“驾!”
小黑欢快的嘶鸣。
一人一马跑了个心满意足,速度才慢下来。
祁元祚这时才有心情关心怀里的四皇子。
“四弟可还好?”
四皇子被马颠的腿儿颤,木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祁元祚从马上下来,又把四皇子接下来。
东边的太阳慢慢爬出来,一派生机盎然。
祁元祚摸了摸对方额头,没有灼烧感,不由得吐槽,昨日退热,今日就早起折腾,小孩儿活力就是旺啊。
“字写了,药喝了,所以一大早来骑小黑?”
四皇子还是不搭理。
祁元祚也不在意:“孤的作息是戌时休,卯时过半起。”
“下次小四若再在卯时过半前将孤吵醒……”
祁元祚两手揉捏着他的小脸,似笑非笑:
“二哥会告诉你花儿为何那样红。”
四皇子一味的瞪着凶凶的单眼皮。
祁元祚把他的头发呼噜成鸡窝,红色的斗篷兜头罩下,味道干净清爽,像陈皮,又混合着一股难辨的木质香。
“你大病初愈不宜受寒,回吧。”
“孤为你请了两天假,吃过饭喝药,然后写三十张大字,背熟十一条为人处世之道。”
“那是二哥凭着经验总结出来的,若活学活用孤保证让你纵横官场无敌手。”
祁元祚牵着马,对着三岁的萝卜头瞎叭叭。
四皇子的脑子正从马上飞速赶回来,慢慢转动。
三十张大字?
十一条为人处世之道?
这什么狗屁?
经验总结,纵横官场?真假?
四皇子的脸藏在斗篷里,对太子画的大饼不为所动。
他为什么这么啰嗦,自己若一声不吭,会气死他么?
四皇子出神的想着。
等太子去上学了,他坐在书房与昨日一样的位置,面前摆着九龙砚台和徽墨锭。
四皇子情不自禁的翻了翻十一条处事准则,目光定在最后一条上。
十一、不可在戌时后卯时过半前打扰他人睡觉。
四皇子:“……”
这踏马哪是处事准则,这是《太子规》!
上辈子背完这辈子还背!背背背!背你爹!
四皇子拿起《太子规》要撕。
撕了好一会儿也没撕下一个角来。
眼睛恨不得要把这张纸瞪穿了,如果撕了……
如果撕了……
四皇子想了半天,想出来了。
对,他是要蛰伏的,忍一时之辱,潜伏在太子身边,看他和大公主狗咬狗。
四皇子扭曲着脸将太子规放平。
拿起徽墨,开始了大力出奇迹,一两徽墨一两金,他不是要写字,他是要磨穷太子,心疼死他!
等磨完了,四皇子又瞪着空白的宣纸。
他才不是要写大字,他是要浪费他的墨!
一晌午过去了……
书房的门,哒~的打开。
四皇子脸色极为难看,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气势汹汹的去往南学堂方向。
这时间南学堂放学。
四皇子如一只暗鸦,站在角落,瞅准机会撸了五皇子。
五皇子像小鸡仔一样被他抓进缝隙。
定睛看到老四这疯狗,五皇子恨不得就地表演一个病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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