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的,直杀办公室。
曾风又来了,见陈棉棉居然脱了大衣,忙帮她抱大衣:“咱不斗了吧。”
又说:“刚才他一枪差点轰了林衍的脑袋,那就是个活土匪,人家还底子硬,咱们可是文明人,咱们不跟他那种蠢土匪一般见识,主任,咱们跑吧……”
但只听一阵脚步夸夸,魏摧云已经进来了,曾风也忙跑到了窗户边。
万一发生枪战,他好跳窗跑路嘛。
魏摧云边走笑,说:“红专学霸,活雷锋,优秀的革命斗士陈棉棉,还记得你的好弟弟陈金辉吗,想当初他还请我喝茅台呢,对了,我问你,那茅台哪来的?”
他这样说,是想提醒陈棉棉见好就收,免得他说出难听的来。
陈棉棉却说:“别跟我提陈金辉,那就是个他爹跟驴日出来的狗杂碎。”
魏摧云刚刚端起果盘,准备放到陈棉棉面前,却愣住了。
西北只有男人有骂脏话的特权,女性没有。
一个女人如果不够勤劳善良,贤惠本分,还骂脏话,未婚的卖不上彩礼钱,已婚的,丈夫有权把她打个满脸开花。
魏摧云只见过女配五次,当时她也在收敛自己,没有表现的很粗俗,所以他只知道她身上的美德,但不了解她的蛮横和粗野,一时间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愿意让陈棉棉来革命,其实也是看赵军的面子。
他丢下果盘,搬凳子到屋子中央,四劈八叉一坐:“去年冬天,从南方来了上千个串联的红小兵,因大雪滞留火车站,不给棉鞋和粮食,我难道让他们冻死?”
他手里横着枪,枪管一调指门:“去吧,回家奶孩去吧。”
陈棉棉说:“你还有别的问题。”
魏摧云呲牙:“那问题于你,可不及给赵总工做饭洗碗大,去吧,回家吧。”
他已经够给脸了,但显然,陈棉棉给脸不要脸。
她却问:“你为什么不给民兵队按时发化肥,你是要蓄意破坏农业生产吗?”
窗户开着,外面站了好多人,林衍也在其中。
他的问题,陈棉棉帮他问了,他倒也不意外,毕竟他的平反都是她促成的。
魏摧云回头朝窗外眨眼,只听嘭嘭两声响,有人就连着放了两个屁。
魏摧云再看陈棉棉:“谁啊,难道是你在放屁?”
陈棉棉拍土枪:“你这什么态度,曾风,把这驴日的给我捆了,上皮带!”
但窗外顿时爆发一阵轰堂大笑。
因为陈棉棉一声令下,她的小将直接爬上窗户,跳窗逃跑。
手下就一个兵,还关键时刻丢琏子,也够丢脸的。
但林衍帮陈棉棉撑场子,他在窗外说:“自我上任第一天,每天都会来领化肥,但是魏科长各种推脱,直到现在,两个多月后了,又突然让我来拉化肥,你就是在蓄意破坏农业,你还不承认,也不想办法弥补,你这态度确实需要革命。”
魏摧云拍枪杆:“老子他爹的,也才刚刚拿到化肥啊。”
林衍说:“那就是更高一级的失误,你应该向上追责,而不是强行压着,让我替人背锅。”
陈棉棉却说:“只有一个可能,失误就是魏科你造成的,你想找人背锅。”
显然,这才是魏摧云实质性的问题。
整个泉城的劳改农场,在今年秋耕时没有化肥。
如果找不到补救方法,那么明年小麦的减产就已成定局。
那是魏摧云自己的错误,他却强行逼着,要林衍帮他来承担责任。
陈棉棉说:“老实交待,你怎么会耽误了那么重要的工作?”
魏摧云答的干脆:“滚吧,一个臭婆娘,一个老蒋的走狗,你们不配跟我讲话。”
仗着一门三烈士,他不认错不说,这直接是耍起赖皮了。
陈棉棉举枪:“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抗法吗?”
魏摧云指脑壳,吼:“那就来啊,朝这打,一个臭婆娘,我给你脸了。”
陈棉棉应声扣板机,屋子里黑烟弥漫,砂弹叮叮四溅。
魏摧云没想到她真敢开枪,再飙脏话:“我日你爹的臭婆娘……”
陈棉棉边填子弹边对骂:“我爹早死了,那么想日他,我送你一程。”
她居然又开枪了,依然是黑烟砂弹,砂弹乱溅。
而等浓烟散去,窗外所有人目瞪口呆。
因为刚才陈棉棉只是朝墙角开的枪,但现在,滚烫的枪管就抵在魏摧云的额头。
窗外的铁路职工们全惊呆了。
西北男人野,女人可都很善良贤惠的,这么野的,他们头一回见。
她还在问:“那么想日我爹吗,点头啊,我马上送你去见他。”
林衍早在两个月前就提醒过魏摧云,化肥的问题非常重要,要他盯着,费心。
但众所周知的,他就只会回答四个字,驴日你爹。
铁管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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