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卡车走远,林衍回头又说:“凌成,我总觉得他应该坐的是火车。”
要来泉城总共两条路,一条铁路,一条公路。
因为一边是人难以逾越的在沙漠,一边是翻不过的祁连山,自古河西走廊就一条道。
赵凌成确定云雀不会坐火车,因为铁路沿线全是军人不说,火车上全是公安和基地的特种军人们。
既然到了西北,于云雀,搭便车就更保险。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而且今天6月1号,据可靠消息,5号氢弹就会启程,十号途经泉城。
云雀如果真想搞事,就会是在今明天到达,再晚可就赶不及了。
这是个路口的岗亭,赵凌成站在岗亭里,还戴着口罩。
摘掉口罩,抓起苦荞面谷垛艰难的嚼了两口,再一口凉开水顺下去,他说:“我有直觉,云雀会从公路走。”
就是因为他的直觉,林衍才陪他在这儿守着,罢了,已经两天了,继续蹲守吧。
听说今天唐天佑没再闹事,林衍很开心。
他难得笑,笑的眼角全是鱼尾纹,说:“阿佑跟你一样,将来也肯定会爱上咱大西北的。”
唐天佑好酒,跟赵凌成一样,其实也是林蕴的耳濡目染。
林蕴好酒,也是个优秀的品酒师。
赵凌成其实也很惊讶,因为在他看来,唐天佑那个狗杂种就不该懂得如何品酒。
而不管母亲还是舅舅也都该是他一个人的。
他是个天性自私的人,一想到跟唐天佑称兄道弟,已经抑制不住的心理不适,反感了。
但林衍又不知道,继续描绘幸福未来:“凌成,你们兄弟俩要能齐心,必将无往不利。”
天已经黑透了,随着突突一阵响声,又来了台拖拉机。
林衍立刻上前,带着民兵亲自拦截。
但司机并不下车,只说:“五七干校的车,都是干部,不查了吧?”
车上有俩年轻人,都戴着眼镜,他们也属于组织专项培养的干部,民兵无权查。
但因为挡着路障,车就得稍停片刻。
舅甥之间的默契,林衍指挥民兵慢慢搬路障,赵凌成打着手电筒查人。
瞟见还有个大肚子孕妇,他手电一停。
其中一个男同志说:“小马,原来在红专当过老师,来看望她丈夫的。”
孕妇低低说了句什么,那男同志又笑着说:“是赵总工吧,她可是你媳妇的老师。”
赵凌成看那女同志也面熟,想起来了,原来红专的老师。
看肚子也有六七个月了,想想陈棉棉曾经怀妞妞时的不容易,他说:“要生的话,可以来我们基地生,开个转院申请就行了。”
马老师挪脚欠腰,低低说了声谢谢。
看车没问题,林衍就放行了。
目送拖拉机突突突离开,他对赵凌成说:“你进房子里睡觉去,等再来车我喊你?”
赵凌成一直望着远去的拖拉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说:“云雀在车上!”
林衍提枪拉栓:“是那俩干部?”
赵凌成却说:“不是,是那个孕妇!”
林衍大惊:“你不是还认识她吗,你确定?”
陈棉棉读红专时有个挺漂亮的女老师,姓马,谈了个五七干校的对象。
她应该是调到凉州或者掖城,金昌的红专学校去教书了。
但其实她是假的,是云雀假扮的。
赵凌成一开始真没认出来,因为乍一看特别像,之所以反应过来,还是顾大夫的提醒。
西北的女同志们出门都爱裹个头巾包个脸,不好辩认。
但‘马老师’挪脚的瞬间,赵凌成直觉不对。
女人的脚不可能那么大。
那只脚至少40码,是男人的脚。
林衍招呼民兵们撤路障,跟赵凌成俩开车一路跟踪,还真找到云雀了,那就必须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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