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
唐天佑笑着说:“当然是西北需要你啦,你会魔法,你能让大家有吃不完的葡萄和麦子。”
陈棉棉想继续教育他,但是今天不行,还缺一个实际案例,也罢,就先回家吃饭吧。
唐天佑只要懂得基本的道理就行。
第二天她因为忙工作,没顾上,第三天就是周末了,今天她需要去葡萄园看看情况。
因为红旗农场现在已经被五七干校接管了,老右派们集体搬到了葡萄园。
他们也只需配合社员们,给葡萄树做好入冬前的防冻工作就好。
陈棉棉于是带着妞妞和唐天佑上葡萄园。
依然是唐天佑开的车,刚进葡萄园不久,陈棉棉突然说:“天佑,停车。”
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带着个双腿残疾的小伙子,俩人正在捆扎葡萄树。
陈棉棉下车,笑问那妇女:“大娘,这位残疾人是您的儿子吧,您就这一个儿子吗?”
妇女说:“有两个,一个在城里工作,这个是被土匪砍了腿的,就由我照顾着。”
唐天佑也带着妞妞也下车了,他也很同情对方,就说:“斡喔,土匪好可恨。”
陈棉棉又说:“务农太辛苦了,大娘您怎么不进城,去投奔您另一个儿子呢?”
妇女笑看残疾儿子,说:“这个也是我的儿,也只能是我来养他,我得养活我的儿呀。”
小伙子腿被砍,只能用双手走路,也哀叹说:“是我不好,连累老母亲和我一起吃苦。”
妇女拍抚儿子,说:“应该的,你是我生的,我就应该照顾你。”
又叹气说:“我就是发愁,等我死了呢,我可怜的儿该怎么过日子吆。”
陈棉棉对妇女说:“咱们这儿没有人监管,干累了你们就歇一歇,别太辛苦了。”
唐天佑天性是善良的,也说:“其实就算不干也没关系,一会儿我再给你们拿几个大馒头,你们可以带回家吃,以后也可以多来葡萄园干活,会比公社轻松一点。”
妞妞没跟他们聊天,看到个老右派,就跑过去玩儿了。
陈棉棉离开这对母子,往前走了一截,突然回头,问唐天佑:“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同样是儿子,为什么林蕴会爱你更多一些,也选择一直照顾你。”
唐天佑未语先笑:“因为我长得可爱吧。”
他不但重新赢得了妞妞的爱,赵凌成也夸他了,他现在特别快乐。
因为快乐,他也觉得林蕴更爱他理所当然。
但陈棉棉在一天之内给他搞了个快乐三重奏,让他这段时间开心的飘飘欲仙,可也就在此刻,她又要亲手揭开残酷的事实真相。
她说:“不是的。其实是因为所有的母亲都一样,她们会放手健康的,生存能力强的孩子,把笨的,生存能力差的孩子紧紧护在怀里,直到她没有能力再保护。”
再说:“就像刚才那位母亲一样,那也是所有母亲的本能,林蕴也一样。”
现在是秋天,而河西的秋天除了西北风,就是蓝天和烈阳。
唐天佑愣在原地,任凭猛烈的西北风呼呼的刮着他的脸,吹着他的头发。
陈棉棉站在他对面,围着头巾还戴着口罩,但双眸紧紧盯着他。
她的眼神里满是诚恳,意味着她没有撒谎,她说的全是真的。
唐天佑呆了片刻,回头看那个劳作的中年妇女,和她的残疾人儿子。
因为有了案例做参照,他瞬间就明白了。
林蕴确实更爱他,也会在生死关头选择他,但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可爱。
而是因为赵凌成不管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生存,但是他不能,换言之,因为他更弱。
最近唐天佑快乐的就像瘾君子磕嗨了一样。
他每天都是那么开心,他还在着手修改油画,他等着赵军回来,想给老爷子个惊喜。
他甚至都有点爱上西北了。
但是陈棉棉明明可以继续哄着他的,让他开开心心的待在西北,和她一起建设大西北。
可她又亲手将他拉入残酷的现实中。
唐天佑想发脾气,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发。
因为现实太过残酷,把他给打懵了。
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想哭,但哭不出来。
但还有更残酷的呢,陈棉棉再说:“对了,唐明他,在五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风还在呼呼的刮着,唐天佑没听清,大声问:“你说什么?”
陈棉棉也大声回答:“唐明死了,早死了。”
唐天佑站在原地哆嗦了半天,哽咽着说:“是他干的,对吧?”
是赵凌成干的吧,他出差半年,其实就是去杀唐明了。
唐明可是从小抱着唐天佑上牌桌,酒桌,军统会议桌的,他最亲爱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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