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氏再去寻看守婆子,这才发现,人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了。
“好啊,我战家为了大丰的江山洒尽了热血,还是不肯放我们一家子人一条活路。”
战家老太太眼睛里含着热泪,平日里挺直的背脊佝偻了下去。
她一刹那就老了。
在听到丈夫儿孙死讯的时候,在见到满身是血的小孙子的时候,在接到抄家流放旨意的时候,她都没有变弯的背脊,此刻,被一碗毒汤,压弯了。
“祖母,是圣上的意思?”林氏思来想去,觉得不太可能。
战家已经成这样了。
圣人没必要赶尽杀绝还给自己留个坏名声。
老夫人默默摇头。
她也不知道是谁。
就现在的战家,也没法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无外乎,就是那些曾经被她那耿直不阿的老头子得罪过的人。
“多谢你了,今日要是没有你,我们一家子都要死在这。”
老夫人握着沈昭昭的手,满脸是泪。
沈昭昭赶忙帮她擦脸。
“是啊,昭昭就是我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郭氏也亲热地唤起了昭昭,而不再叫她三弟妹。
“三嫂本事真大,以后能不能教教我?”战之瑶说道。
她想到自己之前还差点因为沈昭昭对王非义态度谄媚而起了误会,有点羞愧。
“当然。”沈昭昭安慰了一会儿老夫人。
汤是不能喝了。
可惜了里面那几块排骨。
老夫人擦干了眼泪,眼睛里闪过一抹决绝,转头吩咐黄鹃,把府中的下人都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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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下人
战家在战败后,下人已经散了许多。
留下的,除了卖身契在战家,要么就是黄鹃这样,对老夫人忠心耿耿的。
突然全部被叫到了花厅,人人自危。
“黄鹃,”老夫人出声。
黄鹃递上了几张纸。
这些都是卖身契,平常都是黄鹃这个大丫鬟随身携带。
既没有被沈昭昭摸走,也没被抄家的人抄走。
“我们战家马上要流放去漠北的,路途凶险,我老婆子感谢大家平日里的照顾。”
老夫人拿出卖身契,一张张地念名字,把卖身契一一地送到了对应人的手中。
“家中已经没有什么旁的财物,等我们离开,你们把看着中用的家伙事都拿走。”
在场的下人看着手中的卖身契,再后知后觉,也知道主仆情分尽了。
“老太太,我不走,”一直跟着老太太的一个丫鬟哭了起来。
她当年是被赌鬼父亲卖进战家的。
名上说是个下人。
实际上,老太太为人和蔼,她一个二等丫鬟的日子,比平民家的小姐日子还好过。
而且有老太太护着,她那赌鬼爹屡次三番来找她要银子,都被老太太派人赶跑了。
现在,要她走。
她能走到哪里去?
回家吗?
她那赌鬼爹会把她再转手卖掉的。
到时候就不一定能遇上战家这样的好人家。
“黄鹃姐姐,你劝劝老太太,别把我打发走,我能干很多事的。”
昨日大骂偷锅贼的厨娘也抹了眼泪,“老太太,我从懂事起就在战家灶房当厨娘,您就让我跟着一起去漠北吧。”
还有一些下人也不想离开。
老太太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仆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只劝动一部分离开。
剩下的人,说什么都不走。
甚至,在黄鹃的带领下,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
“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夫人叹气,“那漠北的冬日是能冻死人的,路上也是难熬的,你们留在京城,好歹能活着。”
如果跟着她们去,只怕半路就要把命留下了。
沈昭昭瞧着,感动于战家的主仆情深。
在她那个时候,保姆不放火烧死主人全家就算过得去了。
“老夫人,让我们跟着去吧,路上也能跟着照顾您。”黄鹃跪着恳求。
“不是我不带你们,而是路途艰险,再来,我们家没有钱财,这一家子,路上吃什么?”
老夫人叹气。
沈昭昭看着跪在地上的忠仆们,开口了。
“祖母,我带来的嫁妆还藏了一些。”
“夫君的腿脚不便需要人抬着走,您的年纪也大了,确实需要几个人帮衬着。”
其实,她现在空间里的钱财,让所有人跟去都不是问题。
不过,来路不正。
她还是低调点。
老夫人自然不好让刚刚嫁过来的孙媳出钱,推辞了许久,架不住沈昭昭外柔内刚,态度强硬。
只能点头应下。
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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