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里面塞满了各种食材和半成品,像一只过冬松鼠精心储备的粮仓。
江似卿无奈地笑了,这个人,连逃跑都要先把他的温饱问题解决好。
灯光下,他一边刷短视频一边吃饭,时不时发出笑声,让冷清的公寓多了几分生机,但只要视频暂停,寂静就像潮水般涌来,将这方小小的空间变成埋葬寂寞的坟场。
这一晚,江似卿失眠了。
而此刻,仅一墙之隔的4号房里,钟不辞正坐在黑暗中抽烟。
他没有开灯,甚至没有走进装修精致的房间,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与3号房略有不同的街景。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已经断连的监控界面——那块手表被江似卿摘下来了。
钟不辞点开历史记录,播放起江似卿的心跳声,他把手机贴在胸口,试图让两颗心跳动在同一频率,但失去支撑的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没有去捡,只是掐灭烟头,给自己倒了杯酒。
今夜,无人安眠。
接下来的几天,钟不辞音讯全无,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仿佛人间蒸发。
直到30号那天,江似卿突然接到钟不辞的电话,语气急切地让他把次卧床头柜里的u盘送到云溪大学。
听出对方语气的紧迫,江似卿不敢耽搁,拿起u盘就打车赶往母校,在钟不辞的电话指引下,他终于在宣讲大厅外找到了焦急等待的钟不辞。
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江似卿刚要开口,钟不辞却一把夺过u盘,转身匆匆离去。
他呆立在原地,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自嘲。
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志愿者提醒,江似卿才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后排摄像机附近还有空位,他深吸一口气,悄悄走过去坐下。
刚落座,主持人的声音就从台上传来:“各位同学老师,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钟不辞老师!”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钟不辞缓步上台,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但细看之下,眉宇间比平时多了一丝紧张。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所有摄像机都对准他记录。
他真的好耀眼。
江似卿在台下望着,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自豪感,仿佛那份光芒也能照亮自己。
然而接下来的金融讲座对江似卿来说无异于天书,强撑半小时后,他就开始昏昏欲睡,旁边的同学善意地戳了戳他,眼神中带着疑惑——在摄像头下面他怎么敢啊?!
坚持一小时后,江似卿实在撑不住了,猫着腰悄悄溜出了会场。
台上的钟不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离去的身影,渴望多看一眼让他心跳失控的人,渴望将那人拥入怀中,但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没有以后。
那张鲜红的结婚证他一直随身携带,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和江似卿之间仅存的牵绊,若失去这个,他就再也没有理由出现在对方面前。
无数个夜晚,他懊悔那天的冲动,渴望回到那个有温度的家,但他不敢。
他是世界上最胆小的人,连地上的蚂蚁都不如。
讲台上的钟不辞整理了一下话筒,脸上重新勾勒出淡淡的微笑,继续讲课。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那个u盘,他只是想见见对方。
走出会场,江似卿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里面人又多,学术氛围又浓,待在那里简直梦回大学时代。
树荫下,他悠闲地溜达,左看看右瞧瞧,把云溪大学当成景点游览,他和钟不辞都是从这里毕业的,上学时对母校有诸多吐槽,毕业后反倒生出几分眷恋。
有人说大学是人生的暑假,上学时他不明白,进入社会当牛做马后就懂了。
他在长椅上坐下,看着来往的人群,还有那些举止亲密的校园情侣,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时,一个高大男生抱着书走过来,锡纸烫的卷发下半张脸通红,他的朋友在后面推着他,小声起哄:“去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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