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棋一怔,顺着他视线望去。
便见小院墙后竟隐隐燃起火光,依稀有仆役慌乱的喊声乘风而来:
“走水了!东院走水了!!”
方南巳这别院在这好端端放了几年都没事,何故今夜一住人就走水?
应天棋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好样的,来得够快。”
言罢,他便转身小跑着往火光所在的方向去了。
山青还留在原地,瞧着应天棋跑远,又瞧着方南巳慢悠悠起身。
转身跟上去前,方南巳像是先抬眸瞥了他一眼,不过也只有短短一瞬。
京城的冬夜,寒风路过。
山青抬手摸摸后颈。
嘶……
怪冷的。
七周目
烛火将室内映出片片暖色, 偶尔发出一道极轻的“噼啪”声。
西院虽是客院,但装潢和陈设比之主院并无差别。
这里的侍从也很好,给赵霜凝准备了消夜和干净的换洗衣物, 希望她能在这里住得舒适安稳。
时间不早了,但赵霜凝安顿下来后,并没有立刻休息。
匆匆从旧屋搬离,她带的东西并不多, 包裹里大半空间还都被一件旧衣占去。
夜已深,屋里能听见外面寒风过路的声响, 屋内烧着炭火,温暖得像是京城三月的春日。
赵霜凝坐在桌边,借着烛火低头缝补手中那件旧衣。
紫芸奉命看着她,她不睡, 紫芸也没法休息, 便坐在她身边撑着下巴看她缝缝补补。
紫芸是南域人,生长在马背上,会使刀剑, 却奈何不了这小小一根绣花针,现在瞧着赵霜凝如此心灵手巧,她个旁观者也不算无聊。
看了一会儿, 紫芸好奇问赵霜凝:这是在做什么衣裳?
赵霜凝放下针线,将手里的衣裳展开给紫芸看,是一件棉衣。
她打着手势向紫芸解释:这是夫君去年的旧衣裳,棉花跑了,面料也破了,我拿出来修补一下,补厚一些, 好让他过个暖和的冬日。
紫芸扬扬眉梢,看了眼窗外:可这冬日都快过了。
赵霜凝笑笑:那就给他明年穿。每年都有冬日。
可是……
紫芸微一挑眉。
正想说什么,她先听见屋外远远传来些乱声,像是有人在大喊“走水”,还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好在赵霜凝听不见,而她自己的任务只有看好赵霜凝,其他事,她没必要理会。
于是紫芸打了个哈欠,继续看赵霜凝干针线活,一边关注着外头的动静何时止歇。
身为杀手与近卫,紫芸的五感向来比常人要敏锐一些,更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惊人的直觉。
她下意识看向门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道极轻的响动传进她耳中,她几乎立刻认出,那是鞋底踩断枯枝的声音。
紫芸不动神色地将手探向腰间的短刃。
赵霜凝完全没有察觉紫芸的异样。
事实上,她的世界从来都是安静无声的,所以,在她正认真做着某件事时,除非她主动抽离或肢体接触,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引起她的注意。
所以她并没看见窗纸映上的那道影子。
紫芸几乎握住了刀柄。
她警惕地盯着窗纸上面积越来越大的黑影,可下一瞬,她忽然被身边人轻拍了下手腕。
紫芸愣了一下,转眸看去,见是赵霜凝终于完成了手中那件冬衣,正笑着展示给她,还问她好不好看。
紫芸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她看看赵霜凝,又看看门口的方向,这样不安游移着的目光让赵霜凝察觉出些许异样。
因此,赵霜凝笑意微敛,正要转头看去。
也是那一瞬,几乎下一刻就要推门而入的人影瞬间消失,在赵霜凝看过去时化为一片寻常。
赵霜凝盯着门外瞧了片刻,问:出事了吗?
没事。
紫芸回道。
她松了口气,对着赵霜凝的冬衣夸赞一句“好看”,又同她提议“时间太晚了,不如歇下”。
赵霜凝熬到现在原本也是为了在今夜结束这件衣裳的缝补,明日好早早开工制作应天棋要的鸳鸯锦被。
那位公子给得太多了,人也很好,她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好好用心去做才行。
她点点头,将冬衣好好收进了箱中。
而紫芸在她整理好一切后吹熄了烛火,最后看了眼映出淡淡月光的窗纸。
眼瞧着房中烛火熄灭,应天棋算是松了口气。
他躲在西院的角落里,看了眼身后被方南巳踩着肩膀按在地上的凌溯。
短短一月不见,凌溯变了许多。
以前的他还算是眉眼端正身高腿长,加上他那睥睨一切的嚣张气焰,怎么着也能称一句“意气风发”。
但如今的他,穿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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